至於現在，既然她已經知道了，應該就不會再執著於去查所謂的線索了吧。

接下來幾天，果然他再沒見到那個女孩了，看來確實是信了他的話，回學校去了。

深夜。

一個女人拎著一袋子東西和一個小盆，戴了帽子和口罩，匆匆走入寫字樓內。

她手裏的袋子是個黑色的塑料袋，從外面一點也看不到裏面裝的是什麽。

就在她走入一樓大廳的時候，大廳裏的時鐘分鐘數正好跳了一下，時間變成了整整的十二點。

午夜十二點。

女人像是很不安似的，按了按自己頭上的帽子，走進了停在一樓的電梯。

電梯顯示的樓層不斷地上升著，很快到了她按下的樓層。

二十九樓。

女人出來之後，直接按亮了電梯旁的走廊燈開關，像是對這裏很熟悉似的。

她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，確定這裏只有自己一個人之後，才找了個地方，把自己拎來的那一袋子東西放下，開始從裏面拿東西出來。

塑料袋裏裝了不少東西，有紙錢、有蠟燭、還有燒給死人的元寶……

顯然，這一袋子東西，都是給死人用的。

女人很緊張，把蠟燭點起來的時候，手抖了好幾次，點上的蠟燭拿不穩，差點燙到自己。

好不容易把這些東西都準備就緒了之後，女人把紙錢放到自己帶來的那個金屬小盆裏，開始拿打火機點燃。

一切就緒之後，女人看著總算是放心一點了的樣子，一邊把一張張的紙錢放進燃燒著火盆裏，一邊念念有詞地道：“希望這些東西能讓你原諒我……我也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
紙錢沒多久就燒得差不多了，女人又把元寶放進去一並燒了，火光漸漸熄滅下去，只剩下一盆子的黑灰。

看著眼前的盆子，女人像是安心了許多，開始收拾起那堆蠟燭和灰燼了。

她把灰倒進廁所的馬桶裏，然後放水沖走，黑塑料袋被她隨手丟在走廊的垃圾桶裏。

女人按了電梯往下的按鈕，然後站在那裏等著電梯升上來。

突然之間，走廊的燈光全滅。

女人啊了一聲，連忙按著記憶中的印象，去按走廊燈的開關，可不論她怎麽按，頂燈最多閃一下，下一秒卻又立刻滅掉了。

這不穩定的燈光讓人心煩意亂，女人臉上的神情逐漸慌亂起來。

忽然，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在不遠處看著自己似的，便猛地回過頭去——

在白色的磨砂玻璃公司大門那裏，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開了，有一個黑乎乎的影子站在那裏，一雙眼睛裏充滿了怨恨，正死死地盯著她……

上次趙哥讓李寒改過的東西也交了，而這個項目也已經接近交付階段了。

用趙行的話來說，大家先輕松一陣子，等下個項目開始，就不會這麽清閑了。

雖然這麽說，但做人事的秦落似乎並不輕松，起碼從她的狀態看上去，一點兒也沒有輕松地樣子。

李寒平時需要和秦落打交道的地方不多，大多時候，都是因為秦落和許剛在他位置旁聊天，才會有接觸，可他現在才註意到，秦落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和許剛，在程序部聊天了。

許剛有時也在跟他抱怨，說不知道秦落怎麽了，也不過來找他了，他過去旁邊的辦公室，秦落也不怎麽跟他說話了。

而接下來的這幾天，就算李寒沒有刻意註意，也越來越能感覺到秦落變化真的太多了。

她越來越寡言，憔悴，走神。

這和以前的秦落差得太多了。

不止如此，她的臉色越來越差，精神似乎也越來越緊繃，時間長了，連一向大條的許剛都看出來了。

“哎，小李同學。”

晚上八點多鐘，李寒和許剛調試完一個BUG，李寒收拾東西準備走了，許剛關完電腦，忽然問他：“你有沒有發現秦落她最近很不對勁啊？”

沒等李寒回答，他就自言自語了起來：“就這麽幾天，她瘦了多少了？上個月穿著剛好的裙子，現在都像只布袋子一樣掛她身上，晃晃蕩蕩的。”

李寒應了一聲，最近秦落瘦的實在太快了，從一個膠原蛋白滿滿的狀態，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，現在完全是那種特別不健康的骨桿瘦了。

“還有啊，她現在胃口好像很差，昨天一起吃午飯，她沒吃兩口就放下了，我以為她在辦公室裏堆了零食，可我找借口去她那邊坐了整整一個下午，也沒看到她吃什麽。”

許剛很不解地撓撓頭：“她這是怎麽了？突然有毅力減肥了？也不對啊……哦，對了，我還發現她這陣子似乎膽子特別小，有天她自己手機鈴聲響起來了，她卻被嚇了一跳，整個手機都丟地上了，還好沒砸壞。”

說完這些，許剛一臉迷惘地看向李寒：“你說她這是怎麽了？”

李寒蹙了蹙眉，照許剛說的，秦落的舉止確實極其反常了。

“你沒有問過她是不是發生什麽了嗎？”李寒背上包，看許剛現在一顆心都在秦落身上，也不像會記得鎖門的樣子，就自己拿了鑰匙往外走。

“我問了呀！”許剛很發愁：“可她什麽都不肯說，還讓我別問了，我只好說你是不是休息不好，我給你買點安神的東西，她也不要。”

說著，許剛嘆了口氣，“你說這可怎麽辦啊。”

李寒鎖了門，又去電梯門口按電梯。

秦落作為人事的，尤其是現在，事情應該是不算多的，嚴姐還沒出事之前，兩人商量下班去哪兒玩的事，還常常在公司通訊軟件上問許剛。

可現在……既然工作並不繁忙，也不至於在公司加班到超過零點……

李寒唯一能夠想到的結果，還是因為嚴姐的死。

嚴姐已經下葬了，照理說……秦落不至於因為嚴姐的事，消瘦到現在這樣……

許剛跟著他過來，還在絮叨地數著秦落這段時間的異常。

“……我覺得她大概真的有些神經衰弱了，有天開會我和她進去得最早，她忽然就跟看見什麽東西似的定在那裏，我順著她看的地方看了好幾眼，根本什麽都沒有，就問她看什麽呢，她又說沒什麽，可她之前明明盯著那個地方看了好久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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